「是誰說魔族軍隊很強的?」羅傑副旗本得意的望著山腳下如同潮水般潰退的魔族精銳部隊,「看起來似乎我還更強上一點。」
白川副旗本白了他一眼,沒有搭理他。
長川副旗本悠悠說:「前天某人不是還說我們這次死定了,大家趕緊逃命去吧!」
「這種陣前動搖軍心的人,我是最痛恨的!」羅傑義憤填膺,好象事情與他根本一點無關:「讓我抓到他,非把他處決不可!」
「你患失憶症了!說你那,某人!」
「呵,我哪有說過這樣的話啊?」他轉向白川:「某人是在說你吧?」
白川冷眼看這對情敵在相互攻擊,卻掉轉馬頭:「我去看看大人有沒有指示。」
※※※
兩萬黑衣騎兵靜靜的列隊在高岡上,卻聽不到一絲喧嘩,只有遠方隱隱傳來魔族敗軍後撤的嘈雜聲,還有的就是風掠過恆川平原低沉的呼鳴聲「嗚嗚」,彷彿戰死者的亡魂眷戀著不願意離開他們最後的生存之地。
一個全身銀色盔甲的武將高高立於山岡最頂峰。他身形高大威武,挺直的身軀露出全軍統帥特有的威嚴,夕陽照在他一身銀甲發出絢麗的光芒,在黑壓壓的騎兵陣中如同天神一般顯眼——看那身招牌似的銀甲就知道他是號稱「紫川家族青年三大名將」中最年青也最傳奇的紫川秀旗本了。
白川遠遠地看到這個令全遠東軍景仰的人物時,卻無聲的嘆了口氣。
她騎馬奔近那個「紫川秀」,看看周圍的警衛都是近身衛隊成員,小聲說:「古雷,你好大膽!敢穿大人的盔甲在這裡冒充!」
「紫川秀」(近衛隊長古雷)哭喪著臉:「白川長官,下官也不想的。只是大人非要讓我裝著這身勞什子立這裡不能動…好沉啊,我累的不行了,已經壓垮三匹戰馬了…」
「交戰正激烈,大人去幹什麼了?」
古雷:「他剛剛在後山洗了澡,吃了頓燒烤,現在已經上床睡了。」
……
「那他有沒有留下指示?」
古雷:「哦,有的,他說了,如果打輸的話,趕緊過去叫醒他,一塊逃命去。」
※※※
白川在後山樹陰下找到紫川秀的帳篷,他裹在睡袋裡睡的正香,發出陣陣有節奏的鼾聲:「呼——嚕,呼——嚕!」
白川:「大人,快醒醒,快醒醒…」
睡袋裡的人一動不動。
白川嘆了口氣:「大人,這可是你逼我的…」
轉身出去拿了瓶開水回來,「我數一、二、三!」
「啊,不要倒,不要倒,我醒了。」
睡袋裡轉出個腦袋,眼睛迷糊著,睡意滿臉——一個很俊俏的年青小夥子,或者說是少年——看他臉上稚氣的笑意。
紫川秀:「什麼要緊事啊?魔族殺過來了嗎?」
白川:「…還沒有。」
「那是士兵嘩變了嗎?」
白川:「那也是遲早的事情,等他們發現你用假人糊弄他們…」
紫川秀:「等他們吵起來再說吧——那些大兵也真是的,這點小事還那麼斤斤計較。那麼是羅傑和長川為你決鬥,結果都死翹了,是嗎?」
「很遺憾,大人,他們都還厚顏無恥地活者。事情是,我們打贏了,魔族軍正在潰退。」
川秀一臉孔的驚奇:「啊,這就出乎我意料了。我們居然贏了?」他把頭又縮回睡袋:「讓我好好思考一陣。」
白川耐心的等啊等啊等啊等…。一直等到睡袋裡又傳出鼾聲:「呼——嚕,呼——嚕。
於是她忍無可忍,將手裡的開水……
「哇呀!」
帝國曆778年,第三次恆川戰役的勝利者,發出一陣絕對不會記載入史冊的慘叫聲…